评论员文章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人们一直都在期待去中心化的社交媒体平台的出现，直到最近，一个真正相对出圈的项目才落地——基于Nostr协议协议而生的Damus上线了苹果应用商店。

注册不需要电话号码或者邮件地址，只需要生成一个密钥，就可以开始运行个人的Damus账户。Damus的助推者，推特联合创始人杰克·多西（Jack Dorsey）在推特上说，这是一个开放协议的里程碑（a milestone for open protocols…）。

推特创始人杰克·多西（Jack Dorsey）在推特上的推广

使得人们一夜之间为Damus疯狂

人们由此变得兴奋，因为这有点像老派的互联网协议。越来越多用户涌入这个疯狂有趣却也奇怪的网络，自由地交流。

钛媒体APP观察到，上线不到两日，Damus已经登上了美区App Store免费社交应用前十的榜单，下载量也超过了Signal，微信，Line等主流社交应用。与此同时，在各大中文社交网络，无论是有百万粉丝的KOL，还是小透明的普通用户，都沉浸在这一串串神秘的代码之中。

不同于传统社交媒体，到了Web3时代，其强调的精神内核是，用户自己掌控账户、数据以及一切潜在的价值。

作为一个当前还在起步阶段的小众项目，Damus背后所利用的Nostr协议被认为极具前途，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属于一种开放的、抗审查的、并且免许可的通讯协议。而当Damus在苹果应用商店成功上线，Nostr协议也以此接触到更多的用户。

在社交媒体监管日渐趋严的时期，很多人都在尝试揭开一道口子，让互联网广场变得更加民主化和自由化，让任何节点都可以组成为一个连接各方演讲的言论自由平台，包括此前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在试图收购推特时也这样对外宣称。但现在我们发现，推特仍在被个人所控制。收购达成之后，马斯克正在按照其强烈的个人风格的管理理念，改造这个全球最大的社交媒体平台。

在所有利益方都试图获得社交媒体平台控制权的今天，Damus能掀起一场全新的变革吗？

Damus及其背后的Nostr协议

作为一款定位“去中心化”的社交平台产品，Damus上的用户可以选择以匿名的方式注册和上线。

在苹果应用商店下载Damus后，用户可以直接创建账号，创建页面有两个密钥，一个是 npub 开头的公钥，可以分享给朋友，也可以自行设置用户名；另一个是私钥，需要自己保存。

Damus的产品界面和交互功能与推特相似，有主页、DM、Global 以及通知 4 个 Tab，用户可以通过 Damus 浏览、点赞、评论、转发包括好友在内的全球用户的内容，用户之间可以互相关注，也可以直接向自己感兴趣的用户发送私信。

Damus的客户端界面

目前，Damus仅支持直接发布文字内容，用户也可以通过发布图片链接的方式，发布图文内容。

在Damus官方网站，钛媒体APP发现，最显眼位置打出了这款App的Slogan——“The social network you control”（你掌控的社交网络）。

同时，Damus表明了它的6个特点：

1、用户所有。没有任何平台可以禁止或审查；

2、加密。端到端的私人消息传递；

3、无需注册。注册一个 Damus 账户不需要电话号码、电子邮箱或实名认证，只需要填写昵称，便可生成一个公钥和个人保管的私钥，公钥便相当于个人的客户端；

4、无需服务器。消息通过分布式的中继器分发；

5、可编程。可轻松集成机器人(行情300024,诊股)；

6、可获取收入。利用比特币的闪电网络，用户可以获得加密货币打赏。

官方称，Damus私信为端到端加密的私人消息传递。过程中也无需服务器，消息通过去中心化的中继分发，无需运行任何基础设施，就也没有了单点故障。

作为一个高度去中心化的产品，Damus的革命性意义在于，首次同时实现了用户账户去中心化（账户与平台无关，不需要手机号、不需要邮箱即可接入）、客户端去中心化（跨平台通用，用户可以随意选择符合习惯的客户端）、服务端去中心化（建立容易、添加方便、易于管理）。

不过，当产品试图变得更加去中心化时，用户体验往往会变得很糟糕。

作为一个待优化的初级版本，就使用体验来看，Damus还有些粗糙，很多功能还不完善。被大家诟病较多的是，在Damus上发文后不支持样式编辑，发帖后不可删除，点赞或转推后不可撤销，图片需要转成链接才能发布。

事实上，Damus 创始人、去中心化社交协议Nostr核心开发者威廉·卡萨林（William Casarin）也认为，Damus的使用体验非常糟糕。

在一次采访中，他称，目前Damus最大的挑战正来自于此。他希望用户在Damus上的体验至少达到推特上用户熟悉的水平。Damus不是iOS的开发人员，这也是其第一次构建iOS程序，他甚至很惊讶Damus可以使用。不过，他也相信有更多人正在帮助Damus越变越好。

或许用户体验并不是Damus引爆的核心，也不是其被各方重点关注的核心价值。其背后的使用的高度去中心化的Nostr（Notes and Other Stuff Transmitted by Relays）协议，为用户提存储与转发内容的中继器，才是这场潜在的社交网络革命的关键议题。

作为服务器与客户端用于通信的一组规则，Nostr既不是应用程序，也不是平台，但可以在Nostr之上构建很多应用程序。Nostr是去中心化的，没有中央机构或公司可以控制任何人发布的内容，自带抗审查和开源属性。

Nostr包含了Clients和Relays两个部分。每个用户可以运行一个Client，任何人都可以运行Relays.每个用户都由公钥标识，每个帖子都有签名，每个Client都会验证这些签名。Client从他们选择的Relay获取数据并将数据发布到他们选择的其他Relay。

Relay不与另一个Relay通信，仅直接与用户通信。Client从它知道的所有Relay中查询它所关注的用户数，然后按时间顺序显示。

通过非对称密码学，用户可以使用目标用户的公钥加密他们的消息，私密地相互发送消息，确保只有与该公钥对应的私钥才能解密消息。这种消息加密机制，与比特币交易类似。使用公钥来发送动态信息的模式，脱胎于比特币交易，两者设计的核心思想极其相似。

因此，有观点认为，Nostr协议作为个人主权自由成功实现的其中之一不可或缺的组件，必然会和比特币的闪电网络功能充分融合，便会在全球范围内掀起一场自下而上的革命。未来必然会出现构建在Nostr协议上的模拟物理世界。

人们使用Damus的动机

“自从杰克发推文以来，一切都变得疯狂了。”卡萨林曾如此表示。

不仅是在推特上卖力推广，多西还给出了真金白银的支持。2022年12月，多西资助了14枚比特币支持卡萨林研发基于Nostr协议的Damus，当时价值大约 24.5万美元。

在多西之外，Nostr的早期测试人员，还有以太坊联合创始人 维塔利克·布特林（Vitalik Buterin），揭露美国“棱镜”计划的爱德华·斯诺登（Edward Snowden） ，以及支持加密货币的美国参议员辛西娅·鲁米斯（Cynthia Lummis）。

在当前主流的社交媒体平台，或者说传统的社交媒体平台一个核心的痛点是，用户的想法或者意见，如果与平台或者监管部门向左，会面临言论被删除，以及账户被注销的风险，这将带来极大的社交损失，以及附带的商业损失。

Nostr协议目前试图解决的核心正是这一问题。

Nostr协议带来的是信息获取的自由。在信息传递的过程中，任何信息一旦有真实的需求，会被其他用户传播，被满足多数用户需求的且充分竞争的客户端和中继器保留。没有人能够删除用户的言论，而当用户感受到了来自他人的潜在威胁的时候，也可以将私钥销毁，并永久失去账户的控制权。

大佬们渴求不受束缚的言论环境继而更大程度的施加自己的影响力，但普通用户持续使用Damus的动机会是什么？

在大佬的光环之下，人们在Damus满足了更多精神层面的需求——希望拥有更高质量的交际圈，与更多相关领域的专业用户进行深度的互动，并且产生共振。还记得上一次，与内容有关的新的社交软件，也是一款略带去中心化属性的语音社交产品Clubhouse。与Clubhouse相似的是，Damus的小范围“出圈”，也是正是因为杰克·多西的推荐。

经济激励可能是另一个重要且极具前景的诉求。

对Web3的拥趸，Damus最具吸引力的一点是，允许用户使用比特币和闪电网络打赏其他用户的内容和Stack Sats。

在Damus，用户可点击个人头像分别进入Profile、拉黑用户、中继器、设置。在设置，用户查看个人私钥，可以选择比特币打赏。Damus支持的闪电赞赏支付平台包括Strike，Cash App，Muun，Blue Wallet，Wallet of Satoshi，Zebedee，Zeus LN，LNLink，Phoenix，Breez，Bitcoin Beach，Blixt Wallet，River。

Nostr的核心“借鉴”了比特币模式。卡萨林希望Damus只是一个比特币，他想要的是在Nostr 之上的纯比特币应用程序，试图找到某种方法，可以使用Damus发送电子现金，朋友之间可以用比特币进行互动。

值得期待的是，Damus会开启Web3创作者经济最具前景的一种经济模式吗？

遗憾的是，目前我们知道的是，Damus的盈利路径还不清晰，团队还没有提出明确的商业计划。而传统社交平台极为以来的广告模式，多西也已经认为其落伍了。他曾公开表示，广告模式是旧时代的产物，不适合新一代（去中心化）互联网产品。因为产品一旦拥有了广告模型，公司就会被广告商控制。

在Web3的内容社交领域，很多协议与真实的商业社会的规则不符。

Nostr同样也是如此。假如走上传统社交媒体变现的路径，用户规模就是致命的问题。在产品形态上，当用户在不同客户端输入相同的公钥的时候，发现Damus与推特客户端相差无几，并且在使用体验上，还不及当前的图文社交产品。

也许Damus会找到一条全新的盈利路径。Damus可通过提供反垃圾信息技术的服务（卡萨林在一次采访中有所提及），数据存储的服务，接受或托管视频等较大数据体量内容的服务，并对其收费，进而扩展收入的渠道。

对抗审查的另一面

无人知道你是谁，无人能发现你在哪里，无人能删你发的帖，Damus的这种“三无”特性，让其一上线App Store就备受推崇。

但不是所有的国家和地区都在欢迎这款全新的产品。

比如，钛媒体APP观察到，在中国区的苹果应用商店，Damus上架一天后，随即被下架。

虽然Damus有可能成为互联网言论自由的节点，但它崩溃的方式又会是什么？

卡萨林也正在思考这一问题。在一次播客采访中，他称，或许会有泛滥的垃圾邮件，这也是他最担心的问题；此外，因为任何人都可以去那里发布信息，这也可能成为网络聚集的炮击点，一部分人并不想拥有这种疯狂、忙碌、狂野的交流方式。

卡萨林将公用的中继器归结为“狂野的西部”：疯狂的人们在那里大喊大叫。

有的用户可能会花一些钱，将自己的公钥列入白名单，然后进入另一个公钥，比如，更半私人的公共中继器中，在那里，用户可以进行更文明的对话。即使你在拥有一个公开的狂野的西部的模式之下，你仍然可以建立只从你朋友那里获取消息的客户端，客户端会拥有非常强大的过滤功能，甚至可能会创建最佳算法来过滤大量的垃圾信息。

或许，Damus最特别的地方在于，用户可以“自由”选择两者，可以选择连接到公用中继器获得更多的信息，也可以关上门，不需要那么多疯狂的信息，在二者之间随意切换，并且看到全球对话中的不同视角。这也是卡萨林当前一直在思考的两种模式。

在不可审查的底层协议之下，Casarin认为，客户端也应该提供一种工具，让用户过滤其不想看到的一切内容。

Damus支持用户报告和屏蔽功能，可以报告骗局、非法、冒充等账号。而就在不久前，2月2日，卡萨林在推特中互动表示，针对Damus近期出现的机器人垃圾邮件攻击问题，将上线关键字过滤功能，来屏蔽首页的垃圾信息。

谁将为基于Nostr协议的Damus上可以传遍全球的言论负责？在卡萨林的理念中，Damus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就如一个网络浏览器，诸如Chrome等，似乎不需要对某个个人建立的疯狂的网站负责。

不过，现实因素也使得Damus不得不“低头”：如果不想被禁止，开发者团队至少目前要认真阅读和遵守苹果的iOS协议，以及谷歌旗下的Android版本的协议。并且，卡萨林已经完全看到了苹果公司可能会对这个应用程序感到不安，因为它有太多的言论自由的东西。

（本文首发钛媒体APP，作者｜李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