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员文章

在结束不久的北京国际电影节上，一部电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吴彦姝和奚美娟主演的《妈妈》。

影片入围了天坛奖，女主吴彦姝以84岁高龄斩获天坛奖最佳女主角奖。

(资料图片)

这部电影让老演员吴彦姝大放光芒，也拓宽了女性影视角色的题材，意义重大。

影片一经上映，好评不断。

尤其是片中的母女情，更是催泪炸弹。

这部影片到底有那些看点，我们来聊聊。

01 实力派坐镇，很稳

影片导演杨荔钠，了解她的人可能不多，但无可否认，她是低调的实力派。

她执导的纪录片《老头》，豆瓣评分8.1，并获得日本山形国际纪录片电影节亚洲新浪潮优秀奖和法国真实电影节评委会奖。

之后的《老安》延续了《老头》的主题，豆瓣评分8.3。

她导演的电影《春潮》，由郝蕾主演，上映时曾掀起一阵关于原生家庭和中国式母女关系的探讨。

从她以往的履历看，这次的《妈妈》很杨荔钠：关注老年人，关注女性，关注家庭。

而她所选的演员，也是稳稳的实力派。

吴彦姝，近几年火起来的“顶流奶奶”，极得观众和导演的喜爱。

张艾嘉的《相亲相爱》中，她是彪悍的农村老太太，一头干枯的头发，配上严肃的神情，再加上满脸的皱纹，一个农村老太太的形象跃然于屏幕。

《北京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中，“一把年纪”的她则呈现出少女的娇俏，面对爱情，依旧有掩饰不住的娇羞。

《流金岁月》中，她是优雅到极致的上海老太太，有格调、有讲究，够迷人。

戏外，吴彦姝呈现给大众的印象总是优雅的、精致的、慈爱的，但在戏中，同样是老太太，但不同的角色她可以演绎出不同的韵味，这就是一个老演员的表现力。

《妈妈》中，她饰演的母亲是出生于民国时期的文科教授。

吴彦姝本就出身于书香之家，显然，她与角色的适配度非常高。

片中饰演女儿的是老戏骨奚美娟。

奚美娟额头的一颗痣，让她极具辨识度，也让她演绎的角色更加深入人心。

她是《王贵与安娜》中安娜的母亲；

也是《山楂恋》中静秋的母亲；

还是《老有所依》中的慈母谢亚芝。

算得上是“妈妈专业户”。

在进入影视圈之前，奚美娟是上海人民艺术剧院的演员，曾在话剧舞台上打磨演技15年。

长期的积累，让她可以驾驭各种角色。

朱时茂的参与，是影片的一大惊喜。

前两年，老电影《牧马人》突然爆红，片中朴素的爱情故事带给观众不一样的感动，片中的台词“老许，你要老婆不要”也成了网络梗，还诞生了专属百科。

此外，朱时茂也是一位有名的喜剧演员，并多次登上春晚舞台。

他和陈佩斯合作的小品《吃面条》《杨肉串》，是一代观众的快乐记忆。

但是，这一次他饰演的角色和喜剧完全不搭杠，是一位斯文、稳重的医生。

文淇的加盟，是影片的点睛之笔。

作为00后演员中的佼佼者，14岁时，她便凭借《血观音》中的棠真一角获得金马奖最佳女配角。

从此，文淇二字，就是实力的代表。

综观这部影片的人员配置，不管是演员还是导演，都有令人信服的资本，这也就意味着电影不会差。

而看过之后，我可以很负责地说：好看!好哭！

02 剧情很好哭

影片一开始，就呈现了一个不一样的85岁的母亲。

体检抽血时，她趴在女儿的怀里，不断说着“痛痛，痛痛……”

矫情得犹如一个小朋友。

虽然一把年纪了，但她还敢爬上梯子，取书架高处的书，这一举动，把刚进门的女儿吓了一跳。

女儿生气地在书架上贴了小纸条，提醒她“摔下会死”。

她叛逆地也贴了一个小纸条：“不摔下也会死。”

更甚者，她还大半夜趴在地上装死，把女儿吓得魂不附体。

在女儿焦急万分的时候，她悠悠转醒，对女儿露出得意的笑容。

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小”，大概就这么回事。

在跟女儿的相处中，她就是那么傲娇又娇气，需要女儿花费无数的耐心照顾她。

而另一边，作为大学教师的女儿也有点奇怪。

她收入不错，但她打扮极为简朴，生活也非常节俭。

她一直在不嫌脏不嫌累地做各种义工：去养老中心给老人们做饭，当环卫工人打扫街道……

更重要的是，她已经65岁了，但是没有结婚，更没有子女。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选择了这样一种苦行僧式的人生？

我们之后再说。

某一天，女儿发现自己有了阿尔茨海默病的症状，到医院一查，确诊了。

自己已经65岁，妈妈85岁，家里没有男人。

如果她老年痴呆了，妈妈该怎么办？

作为一名理科大学教师，她很快镇定了下来，然后很有条理地安排之后的事情：帮助母亲找养老院，把自己名下的存款转到母亲名下，加紧整理父亲遗留的考古日记。

不过，她的计划未能如期完成。

母亲只在养老院待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让工作人员把她送回了家。

这时，女儿不得不把真相告诉母亲。

起初，母亲有过短暂的慌乱，但不久她就冷静了下来。

她安慰女儿，自己已经退休20多年了，常常觉得活着无聊，或许新的变化会让她开始新的人生呢！

母女角色互换，变成了母亲照顾女儿。

此时，85岁的母亲要像女儿曾经忍受她一样，忍受女儿无缘无故的脾气，收拾女儿留下的各种烂摊子。

女儿小便失禁的时候她要安慰；女儿不能吃饭的时候，她要喂饭；女儿任性不吃药的时候她哄着吃。

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85岁老人的日常。

在她身上，我们看到了身为母亲的韧性、坚强。

影片令人感动的，不只是母亲对女儿的爱，还有女儿对母亲刻进骨子里的爱。

随着病情的发展，女儿不认得眼前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妈妈，但是她永远记得，自己的妈妈白头发，大眼睛，长得很美。

即使我不认识你，但我依然爱你！

这样的爱，如何不让人潸然泪下！

这样的爱，也不仅仅发生在片中的女儿和母亲之间，更发生在很多很多的阿尔茨海默病患者身上。

虽然他们失去了记忆，甚至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但是他们最爱的人，仍然藏在他们的记忆深处。

留在女儿记忆深处的，除了爱，还有对父亲的愧疚。

父亲作为一名考古学者，在特殊年代遭到了不公的对待，当他某晚回到家的时候，等待他的不是亲情，而是女儿冰冷的态度。

女儿的态度，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投湖自尽了。

虽然，女儿没有直接杀他，但也摆脱不了责任。

这成了女儿心中永远的愧疚和疼痛。

所以，她始终未婚，整日做公益，她用惩罚自己的方法对逝去的父亲赎罪。

但是，这种自我惩罚并没有让她的愧疚减轻。

患病之后，心中没了防备，她向母亲说出了一直压在心头的事。

有人说，《妈妈》很像《归来》，只是，这部电影中的陆焉识未能归来。

这种说法自有其道理，只是两部影片的主旨还是不一样的。

片中有一句台词：“妈妈是海，我是一滴水，爸爸是一条不会游泳的鲸鱼”。

导演解释说：“大海是她们的精神家园，海浪象征母爱的力量也代表人生的浪潮。”

影片最后，妈妈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女儿，站在海边。

海潮慢慢上涨，母女俩踩着海水嬉戏。

虽然未来很难，但相信她们熬得过去。

03 人间真情，最抚凡心。

这部影片，又一次让我惊叹吴彦姝的表演。

前期的撒娇耍赖，很有小女儿的姿态。

照顾女儿时表现出的勇气，让人忍不住赞叹。

刻意夸奖女儿时尴尬的捧场，追逐奔跑的女儿时的焦急，身边无人时她双眼含泪的隐忍悲伤……

她的表演，不仅感动了观众，相信也能治愈观众。

当看到一位84岁的老太太还在绽放如此光华的时候，我们对年龄的焦虑，对未来的恐惧，似乎也可以变得淡一点了。

看完《妈妈》之后，我想到了许鞍华的《天水围的日与夜》和《桃姐》。

《天水围的日与夜》中的阿婆梁欢（陈丽云），一个人租房，过着孤独的日子，幸而热情的阿贵（鲍起静）对她颇为照顾，抚慰她的心伤。

整部电影画面朴实、情感朴素，韵味悠长，像一杯温开水一样，给人舒适的感觉。

《桃姐》则是另外一种温情。

桃姐（叶德娴 饰）是一位工作50多年的佣人，把少爷罗杰（刘德华 饰）从小时候照顾到50多岁。

在桃姐中风后，罗杰将她送进了合适的养老院，并在闲暇时候去看望。

每次见面时，主仆二人犹如母子，谈笑聊天，无声的温暖，在二人之间弥漫。

不管是《妈妈》，还是《天水围的日与夜》以及《桃姐》，都向我们展示了老人生活的侧影，以及温暖的传递。

人间真情，最抚凡人心。

不管这种感情是亲人之间，还是陌生人之间。

人来世间走一遭，大多庸庸碌碌，如果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大概就是人与人之间普通却治愈的暖意。

因为，正是那些平凡的瞬间、琐碎的小事，让普通的个体变成特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