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员文章

这个“五一”长假，全国旅游点都太火爆了！

以这两年最火的网红打卡城市长沙来说，中低档的酒店，平时网上预订，每晚两三百元，长假期间，竟然涨到700多元。而三亚某网红酒店，10万元一晚的酒店竟然被订完！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那么，问你一个问题：“五一”长假旅游如此火爆，这对旅游业是有利还是有弊？看看你的回答，跟经济学的视角有什么不同？

01 出游火爆，旅游行业赚翻？

对上面那个问题，相信大部分人都会回答：“旅游业这一波赚饱了，当然是好事，这还要问吗？”

但是你想过没有，这一波火爆过后呢？当然是各方面迅速回落！长沙中低端酒店房间价格又会跌回两百元一晚，三亚10万元一晚的酒店继续罕有客人。

“五一”这一波旅游业的火爆，究竟是谁撑起来的？

疫情三年，不少民营企业目前还处在痛苦的调整之中，未来收益还不确定，当前现金流紧张，老板和员工出去玩的积极性怕是没那么高。

而收入不受影响或者受影响较少的，则主要是两大群体：领养老金的，和体制内的公务员、教师、国企员工等。这两大群体确实被憋了3年，却还有钱有心情游玩。其他群体当然也会有不少人“五一”游玩，但整体游玩热情肯定比不上他们。

公务员、教师以及各行各业的打工人，除了“五一”长假，平时请假都要思前想后的。也就是说，大家的旅游需求，主要就释放在几个长假中。

这就导致一个问题：旅游业必须为长假的火爆准备更多的服务资源，包括酒店、饮食、服务人员等，而这些额外准备的资源在淡季时是闲置的。

旅游业必须在旺季要高价，才能弥补淡季资源闲置的损失。假如一个旅游景点火一个月淡3个月，当地旅游业就算旺季涨价2倍，也未必能弥补淡季的闲置损失。

但是游客不理解啊。我也不管你什么行业规律，反正你涨价就是不对。你涨1块钱我都想举报你，你还想翻倍？

所以实际上，你别看“五一”出游这么火爆，旅游行业还真没有像你想象的那样赚翻了。全年看，旅游行业也就赚个平均利润。当然，这比之前疫情3年全是淡季，是要好得多了。

而且，旅游业为火爆的旺季准备的资源，也不能过多，这必然导致旅游业旺季的接待能力、服务水平令不少游客失望，使得一些酒店、饭馆损失了口碑。

总结一下，长假旅游火爆造成给旅游业方面造成的损失有：淡季资源闲置的损失，以及口碑损失。

给游客方面造成的损失则主要有：旺季付出更多的钱、到处人山人海带来的糟糕的排队体验，以及酒店饭馆等下滑了的服务水平。

02 堪破“长假错觉”，推动旅游业真正繁荣

为旺季准备的额外资源，淡季却在闲置，这显然是对社会财富的浪费。有些旅游景点天然具有季节性（例如，婺源春天的油菜花和秋天的“晒秋”最为吸引人），那没有办法。但人为推动旅游景点的短期爆火，则是可以避免的。

那么，许多主流经济学者为何支持推动旅游景点的短期火爆呢？

这是因为，他们以为，旅游景点的短期火爆可以刺激消费，拉动经济。

但这样想同样未必对，已故经济学家弗里德曼提出过一个“预期收入”理论，这理论说，人们是按照未来预期收入安排自己的消费的。弗里德曼的理论显然符合老百姓的实际情况。

举个例子，你和我都有1万元，但3个月后你会有10万元收入，我则没有。那么，你哪怕今天就全部花掉这1万元，你也不怕。因为你未来有收入，可以借钱花。而我则要小心翼翼地计划着花这1万元，尽可能让它花得久一点。

同样，人们是根据未来的预期收入安排自己的旅游消费的。如果一个人计划今年的旅游花费是5000元，那么，他在“五一”花掉了，其他时间就不会再花。所以，“五一”的火爆，也未必会增加全年的旅游消费。

相反，由于人们集中在某一段时间旅游，旅游点的消费价格上去了，同样花5000元，人们购买到的服务反倒更少了，这其实会抑制一部分人的旅游意愿。“哎，‘五一’到处都挤，价格又贵，我在家睡觉算了。”

所以全年下来看，旅游景点的短期火爆，其效果和主流经济学者的理解恰恰是相反的：它抑制了旅游需求。不能单看“五一”火爆，就以为主流经济学者的理论对了。

清华大学有个教授，叫蔡继明，多年来研究旅游业的短期爆火的影响，孜孜不倦地呼吁让旅游业恢复自然调节。

多年前的一个研究数据显示，1999年实行“黄金周”之前的13年中，国内旅游收入复合增长率为28.75%，而1999年实行“黄金周”以后的13年中，国内旅游实际收入复合增长率为仅为17.81%。

当然，我也不是要呼吁取消各种长假、小长假，而是说，可以让长假、小长假变得更加灵活，不一定要全国扎堆放假。各地完全可以错峰放假，或者，放假时间干脆由员工和用人单位自己商定。

如此，可以大大减少旅游景点的接待压力、高速公路的拥堵压力，大幅减少旅游资源的淡季浪费，并大幅提升人们的旅游体验。

同时，还可以照顾到各地风俗的不同。例如，南方重视端午节，北方不重视，那么，南方的假日安排可以多考虑端午节的因素，北方则没必要。如此，也有利于中华传统文化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