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闲暇的时间多了,便将大多时间泡在了图书馆与电子书,与众多同窗一样,钟爱青春文学,阴差阳错接触了徐浩峰这位较为小众冷门的作家。
笔者有一点与众多爱好者不同的,笔者初识徐浩峰先生的文字是《处男葛不垒》与《白色游泳衣》,而非更为人所知的《刀背藏身》与《道士下山》,而后才接触徐的电影三部曲《倭寇的踪迹》,《箭士柳白猿》及脍炙人口的《师父》。
写作时,先生以“徐皓峰”为笔名,拍戏时便用回真名“徐浩峰”。前者是青春文学,笔下是父辈的黄金时代。
文字里可瞥见一抹当时青年受西方现代文学艺术熏陶的魅影,更不乏九十年代原乡北京的风貌人情,那是青春雀跃驰骋的疆域。
所有的单纯、稚气、幻想和想象无不打着童贞的烙印并且不复重现。
先生在没有因《一代宗师》成名前,在北影授课时便小有名气。笔者可惜没法旁听,只知道先生讲课的内容含金量高,为人低调,常常一个本科班的堂课,大型阶梯教室开课前半小时就满了。
读过他写的书,看过他拍的戏,但最受触动的,是他的经历。
据先生的自述,26岁那年,他就选择辞职回家,过起了读书写书的日子,而这样的状态,足有八年。
此种生活,极似他笔下的江湖,现今已少有,这份耐心,感触良多——现是一个精神涣散的年代,先生示范了何为“全神贯注”,可能做到的,寥寥无几。
被更多人熟知,是王家卫的《一代宗师》公映之后,知晓了该片的编剧是他与邹静之、王家卫三人共同担任。
除了编剧之外,先生其实还有更多更为鲜明的身份:北京电影学院教授、形意拳大师李仲轩的后人、武侠小说作家、硬派武侠片导演等等。
因此,徐浩峰似乎很难被定义。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他很懂武学,熟知一个真实的武术世界。
事实上,早在1997年,徐浩峰便开始从事文学创作。此后的口述历史纪实文学《逝去的武林》让其名噪一时,该书记述了徐浩峰的二姥爷、形意拳大师李仲轩先生的生平,状写出一个现实中的武林生态。
而到了2014年,他的另一部武道小说《道士下山》被陈凯歌改编拍摄成电影,徐浩峰再度进入大众视野。
而同样的,作为导演,徐浩峰已经多次进行了面向大众的尝试。从2012年的《倭寇的踪迹》、2015年的《师父》,到2016年的《箭士柳白猿》(2012年出品),徐浩峰迄今共拍摄了3部电影,而且都走进了院线。
但它们仍然不足以让徐浩峰变成人尽皆知的导演,原因很简单,徐浩峰在拍我们认为很难看的武打,展示我们固有经验外很陌生的武林。
这三部影片,徐浩峰基本确立自己的武侠风格,影片节奏缓慢,打斗招式感强,对阵时强调杠杆与几何,过招简练往往一击致命。
同时,电影重视对武术观念的阐发、武学修为表现,在人物平实的形态、动作当中,蕴含气度、神色、劲力——这些通通被被总结为是硬派武侠。
你会发现,徐浩峰不仅与徐克、李安(《卧虎藏龙》)不同,甚至与胡金铨、张彻、张鑫炎也有巨大的差异。
已经有太多的人,诠释了徐浩峰的武术观:实战技击,科学武侠、新武侠、硬派武侠等等。但其实,就一种崭新的武侠景观而言,徐浩峰在打斗方面所体现的不同,还只是表象。
深入徐浩峰的电影,可以发现,在他为数不多的三部作品中,都塑造了一种形象——“闯入者”的形象。
无论是《倭寇的踪迹》中的梁痕录,还是《箭士柳白猿》中的柳白猿,以及《师父》中的师父陈识皆是此类。
在《箭士柳白猿》中,箭士这种居间协调武林纠纷的角色,实为武林的异类;《师父》中陈识由南往北到往津门弘扬武学,更是对北方武林的闯入与挑战;而《倭寇的踪迹》这部最早的作品却最具意味,一个子虚乌有的倭寇来袭的谣言,搅乱了霜叶城武林的一潭死水,在这个荒诞故事的背后,是梁痕录作为闯入者,引入改进倭刀及实战技法对旧武林的冲击。
作为徐浩峰对其最早的文学作品《逝去的武林》的改编,同时作为徐浩峰最早的电影创作,《倭寇的踪迹》当然寄托了徐很大的野心。
在这其中,你不仅可以看到对武术、武林的概念新解,还有对明朝社会官场的影射,武者的命运是战时应招、催促如火,一旦战乱平息,国中止戈、百无一用,乃至需要遁迹销声。
于是,戚继光的独门兵器不得不流落民间,依靠他的后人苟延承传;护城守将只能身穿纸盔甲,每天高喊杀敌口号度日;而现实武林中的民间武者则沦为地方官宦豪强,看家护院的打手······
这里,如果不引入徐浩峰对现实武林预设和介绍,还不足以说明其中的荒诞性。
在徐浩峰看来,所谓的武术其实远不是金庸、古龙飘飘欲仙、飞檐走壁的想象。
武术是艺,是一门行当,一种职业,习武之人也不过就是手艺人而已。他们和街头巷尾的说书卖唱、保媒算命、修鞋挑担、剃头补锅本质上并无区别,都是一种底层职业。
甚至,徐浩峰直接地说明,“其实没有什么武林,它是被生造出来的,很多时候是参考土匪世界臆想出来的一种半神仙、半土匪的人际关系和活动方式,它跟民国真实的武林差距比较大。
而武行是有确指的,指的是开武馆、做保镖、做私人武术教师的这批人,就叫“武行”……
简而言之,武行与武人不过是组成了历朝历代直至清末民国社会世相的一个基本单元而已。
因此,武林并非高不可攀,它甚至是卑下的。
当明朝一个战场显赫的将军,他的武学和兵刃,被迫要向民间武林寻求流传的可能时,本身便具有了极大的讽刺意味。
而对于那个已经被世族门派协同掌控的武林来说,它又是幸运的。“倭刀”的闯入,是武林重新获得实战能力提升的一次机会,是一次获救。
徐浩峰为什么如此执迷于塑造“闯入者”的角色,为何如此热衷于实现武林的重生?这背后,可以看出徐浩峰身上传统的武林价值观,以及积极的儒家入世心理。
不管是《箭士柳白猿》、《师父》还是《倭寇的踪迹》,我们看到,闯入者作为一个改变格局和生态的角色,都预感或者明知武林的败坏不堪,但它们还是承认并积极拥抱这种体系,并渴望在体系当中成就自己。
徐浩峰是有很强的反乌托邦倾向的,他总是会去承认欲望的存在,以及欲望和武林建设的正相关性。这种表现,在《倭寇的踪迹》中是裘冬月,在《道士下山》中何安下的角色体现的最为明显。这种欲望的奇幻之旅,使得积极入世、入武林有了内在的心理动机。
而外在的,徐浩峰又非常谨慎地维持着武林规矩与道德侵蚀的微妙关系。
《倭寇的踪迹》让人相信武行的内部腐坏,不是内在自然发生的,而是被外部势力干预;同时,即使某些从武之人被道德腐坏,他们面对闯入者的挑战,仍然会在统一的武林规矩的框架下,公平地解决问题。
徐浩峰或许认为,那些跳脱在腐坏势力之外,却仍然身在武林当中的闯入者,可以重新改变武林,为旧武林重新注入新鲜血液。
徐浩峰或许更加相信,真正维持武林的,永远都是规矩。
于是能解释,为什么徐给《倭寇的踪迹》安排了一个不同于小说原本的圆满的结局。也是《箭士柳白猿》中柳白猿最终活着的理由。
《道士下山》:匪夷所思的陈凯歌,毁于荒诞与偏锋的徐系民国奇幻武侠
陈凯歌是华语电影中一个特殊的人物,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霸王别姬》太过耀眼,致使后来一直都在急匆匆地赶路,却似乎永远都追不上过去那个自己。
而他在《无极》和这部《道士下山》中都表露出对速度的执念。莫非跑得足够快,就真的能与过去的自己相逢?
但逆反时间,永远都是一种悖论。
 当年看过《道士下山》,一直有点耿耿于怀。
东方意境的雄奇瑰丽,尤具想象力的功夫场景与设计,却因对“荒诞”的追求与偏锋的解读而自毁。其实很能理解陈凯歌导演的想法。
本身原作就被称为一册奇书,作者徐浩峰以夸张荒诞的手法去对应,不能算错。
但荒诞是要有度的,也需要方法。
而且很显然,陈凯歌并没有能够做到圆融无瑕,他始终都有差池临门一脚的感觉。
从《无极》到《道士下山》,再到其后的《妖猫传》,陈凯歌其实真的很努力地想要有所表达,观众可以感受到那种诚意,但又总会以用力过猛地割裂告终。
或许只是没有掌握好那个度,好似“国师”张艺谋后期的电影,总会形式大于内容,从某个角度而言,两位大师晚年堪称难兄难弟。
先看看演员的情况。
电影的问题从“何安下”的选角就开始了。
王宝强许多现代戏确实自带喜感,他的表演也足够浮夸,但驾驭不了这个超现实和荒诞的异想民国世界。
所以他其实只是起了一条绳子的作用。
这个角色将剧情和人物串了起来,与其说他是主角,不如说他只是一个戏份最多的龙套。
因为你无法透过他的视角去看到更多东西,更不用说内心和人生积淀,对于主角而言,这非常致命,这当然并不是否定王宝强的演技能力,只说明他戏路很受限,也很难跳出本我,去塑造出更为多样、多面的新角色。
又比如林志玲(玉珍)和吴建豪(崔道融),一个感情上荒诞, 另一个心理上扭曲,但表演僵硬而刻意,对于剧情无补,更缺乏闯进人心的力量。
元华(彭乾吾)的角色其实张力十足,但如果在睚眦必报、嚣张狠辣与心胸狭窄之余,能留下一丝人性的光辉,或能为电影增色很多,但整片下来,片末自杀也只为让查老板留下他儿子一命,格局太小。
王学圻照样显露出演技高妙但戏路狭窄的特点,他或有想以“怒目金刚”形象诠释的用意,但传递出来却空有硬邦邦的禅意,并无半分高僧气度。
至于李雪健前辈,声音与神情很是沉稳,有辨识度,对于老艺术家来说,几乎没什么毛病可挑。
另一个相对主要的角色是张震(查老板)。
他在电影中饰演了一个令女性观众花痴的戏班小生,但同样浮于表面,除了打戏和造型,几乎没有其他令人印象深刻的呈递。

反倒是三个戏份不多的配角演员反映得好。
第一个是戏份很少的陈国坤(赵心川),他的短暂出场足以让人眼前一亮,为人徒弟的忠义、偷学绝技的愧疚及憨直的秉性,短短两场戏就表现得淋漓尽致。
再一个是范伟(崔道宁)。
他是整片将人生如梦和荒诞意味渗透最好的一个角色,夸张的发型、西医的职业与他前后颠倒的人生相映成趣,对妻子的宠溺和对弟弟的纵容,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结局却悲凉可叹。
还有一个是郭富城(周西宇)。
渊渟岳峙、神光内蕴,眼眸里满是阅尽世相的沧桑与宽容,一言一行皆有法度,相对崔道宁的“下山入世",周西宇的“守山避世"同样精彩。
看到这部电影,不期然又想起2011年顾长卫导演的《最爱》,其实相对香港电影里的那些角色,郭富城在内地大导的手里,真的是蜕变惊人。
撇开那些刻意踩他的低素质“对家粉”不谈,另外一些认为他“用力过猛”的印象流影迷可以看看这部电影的表现,看看什么叫做气场和内敛,而在光华尽收的表演之下,还能自有力场,这份本事确实得益于演员在台下的苦功。
另外一个是关于电影的功夫。
无论是赵心川与彭乾吾、周西宇与彭乾吾还是查老板与彭乾吾的打斗,场面都异常精彩,尤其周西宇月下拔水冲天一幕,更是让人目夺神驰,关于“九龙合璧"和“猿击术"的渲染,也堪称叹为观止。
而将特效与动作结合到这个程度的,此前只在周星驰的《功夫》里看到过。若论场面,《道士下山》还要更胜过《功夫》。
但人类是善于从鸡蛋里去挑出骨头来的,你飘逸玄奇,他们说你忽略了地心引力,功夫需要拳拳到肉,而你如果真的拳拳到肉,他们又能转身嫌弃你简单粗暴。
 但电影终究是有问题的,除了上述所言演员的好与不好并存,在叙事上可挑毛病的地方确实不少。
比如还有那个有些莫名其妙的旁白,大场面的电影语言,自身是有张力与延伸的,不大需要加入作者的批注。
因此很难理解陈凯歌导演,为何要以旁白形式去推动一部大型电影的剧情,且这些旁白也并没有完全起到诠释与延展的作用。
另外就是对“荒诞"的掌控与表达表现出功力不足,上面已经分析了表演,或过火失当、或僵硬刻意,也有部分冗余。
而最致命的点则在于郭富城与张震戏份的偏锋。
关于“猿击术"的日练与月练,以阴阳交融、万物生长这些概念来诠释或许并没有什么问题,但郭富城与张震的戏很明显让人感觉到走偏,战火中的相拥和滚下草坡就令大多数观众感受到一丝尴尬,台词更是令人难以直视。
好好去讲男人之间的兄弟情与慈悲之寓不好么?
非得让人说你陈凯歌导演夹带私货,刻意引导观众往另一个方向走。
回头再看,这个问题或许真是电影最致命的一个点。
反观原著小说,徐的原著与电影都有一种简洁明快之感,虽有仪式感与过瘾感,但常不冗余力花时间去写情感状态等事。
尽管不同电影负责人便会导致风格不同,但徐本人的作品带来的气息贯穿到了相关的每一部电影当中去了。
对此观赏过的徐浩峰三部自己导演自己原著小说的作品,最大的特点就是特别干脆,每个情节都如斩钉截铁一般张力十足。
看完之后,我觉得电影版和原著两者之间不大有优劣之分,即使电影版评价不好……
因为电影跟原著相比,灵魂上二者有无共通难以道破,但仅从表面上的情节上看,已经彻彻底底地是魔改了。
电影版基本上没有拍原著的后半截,而且电影版的人物好几个给我的感觉就是把原著的几个角色给合并出来的。
读原著的时候,我觉得很难想象何安下这个人是王宝强所饰演的那样的角色。原著的何安下更沉着冷静一些。
但我觉得电影版可能并不想要完全去适配原著中的形象,因为后面的角色几乎每一个都跟原著中的形象不一样了。
电影版基本上分成三段:范伟、林志玲和吴建豪一段;郭富城一段;张震一段。
其中后两段因为跟彭家的关系(也就是元华和房祖名二人负责的故事线)也处在一种比较纠缠的状态,但第一段和后两段之间的分隔(沉船段落)还是比较明显的。
第一段原著着墨不多,且主要是围绕着范伟所饰演的医生角色展开的,电影版在林志玲和吴建豪的角色上增加一些描写。吴的角色原著没台词。电影版三人的关系基本上扛下了整个故事的前半程。
二三两段的改编更大。怎么说呢……就是电影版这两段的很多情节其实在原著里是被分拆给许多个角色了的。
而电影版就出现了个郭、张、元、房以及王学圻饰演的高僧这几个角色,原著在这个部分里面展开了非常庞大的故事网络。
读完原著感觉电影改编的地方最让我震撼的就是周西宇和查老板的暧昧关系。
之所以让我震撼,是因为原著压根就没提及这回事:周与查是两个完全没有直接接触的角色,在原著里各自分别扛着各自跟电影版完全不一样的故事线(周的还可能像点,但差别还是很大)。
而且,原著里的二人是真直男,完全没有同性恋人这回事。
电影版找来了郭富城和张震来演,但原著里面压根不可能帅的跟郭张二人似的。我之前还以为电影版可能只是放大了这二人的关系。结果是彻彻底底地从零发挥。
电影版保留了彭家的故事线,跟日本的关系则全部删掉了。
总之,二三两段的改编如果用来比较原著的话就是:把原著的故事全部切成一个一个小情节块,删去一部分后,完全不管原著人设重新进行排列组合出来的。(原来改编还可以这么改……)
我觉得电影版的改编可能有导演自己的想法在里面,或者是想用同性题材来把二三两段给牵线牵到一起。(我觉得电影版这么写不是为了卖腐,而是导演真的想去写一段同性爱情故事,卖腐应该是把两个直男的关系描写的亲密些,但还是直男,会明示二人是异性恋,而这个不是……)
但又不能完全给拍出来,所以后半截其实还是蛮碎的片化的,只能是无奈了。
男女之事,只要开了头,就等于是跳了悬崖,和一切好事都绝了缘,只有堕落再堕落。
孩子之所以能成长,因为小孩和大自然是一体的。随年龄增长,人身上的自然越来越少,于是病弱衰老。呼吸是大自然在人体上安装的密码,倾听呼吸就是接近大自然。
我如果是受人追捧的一代宗师,便不会有这副色鬼样。所以恶念不是来自内心,而是不得志的生活。
人的生日,并不单是妈妈生你的那一天,还有很多,能令你心境改观的,便是你的生日。
出剑的时刻,便是忘记这一剑的时刻。
汉族一贯是扩张性的,但唐代大兴佛教后,便不断受外族侵略。宋代流传“佛教兴、国脉弱”的话,认为是引入的印度文化不好。其实与佛教无关,是我们自己的文化衰败了,大唐盛世不过是强撑起来的热闹罢了。
世家的存在,令文化人有了可以自重的余地。明清科举制度,则夺取了文化人的退路,不做官便没有尊严,做了官便没有自由。
笔法就是枪法,枪杆就是笔杆。
一个人有力量,不在于肌肉的隆起,而在于凹陷。说明她在瞬间可以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并极为敏捷。
江湖就是江湖,恩怨就是恩怨。查老板说,坏人猖獗,是因为好人沉默。沉默,也是一种作恶。
天地间,道大,人也大。人生本来就是上山、下山。而道心原本宽广,可容万物,装得下山河大地,万古星辰。
——《道士下山》(原著几个经典片段)
上映七天后,电影票房直线坠落,被新片《小时代4:灵魂尽头》和《栀子花开》和《西游记之大圣归来》打得溃不成军,甚至拼不过动画片《猪猪侠之终极决战》。
从技术手段与能力来讲。这部电影的基本盘起码应该是十亿票房和豆瓣评分破七。
但实际票房仅4亿、豆瓣评分5.5。
不过这或许就是电影艺术的真谛吧——一步差池,或将全盘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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