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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rain 审核丨千里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排版丨鹿九

在2022年2月17日的首届中国电子竞技行业年会上，中国音像与数字出版协会的副秘书长、游戏工委秘书长以及电竞工委主任委员唐贾军正式发布了《2022年中国电子竞技产业报告》。该报告指出，2022年电竞产业收入为1445.03亿元，较去年同期下降了14.01%。这也是中国电竞产业在近5年来首次出现收入下降的情况。

《产业报告》中总结了造成这种趋势的主要原因：市场整体低迷，用户付费能力和意愿均有所下降；受疫情影响，场馆运行受阻、线下赛事停办、赞助商热情减弱、观众减少，等等。

时间回到2009年，陈亮（原名陈泽东）还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他的堂哥有一天来陈亮家里，在他的电脑上下载了一款名叫 DNF 的游戏，本身就喜欢格斗游戏的他看到 DNF 炫目技能还有爽快连击后毫不犹豫的开始了 DNF 的旅程。

受堂哥影响，他也选择用白手进行 PK ，在升级过程中陈亮获得了一把40级的散打职业紫武器，他觉得属性不错就开始转为用散打职业进行 PK。命运之手开始推着陈亮往前走。

2012年，陈亮开始参加 DNF 比赛，赛场满满当当的 DNF 玩家让陈亮感受到了平时玩游戏所没有的氛围。第一次参加周赛的陈亮并没有获得名次，他真正的收获是结识到了许多的 PK 选手。第一次参加比赛的陈亮还没有足够成熟的技术和心态让他走得更远，这是陈亮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事，他觉得自己辜负了队友。

陈亮开始将 DNF 变成一个修炼场。他每天拿出几个小时专门练习 PK，在刷图中也会不经意间用 PK 的手法将小怪瞬杀，他想再和之前的队友们合作进入全国赛，但他发现这两名之前的队友已经离开这个圈子了。他心里多了一份愧疚和遗憾，带着这份愧疚和遗憾，陈亮继续精进着自己的技术，这也成为他不断变强的动力之一……

陈亮激进而高超的打法已经开始引起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当他的技术越来越强，也就有越来越多人认可他，有人开始问陈亮有没有想过做一个职业选手。如果有人这样问你，你会怎样选择？

他当然选择加入职业选手的队伍。

2014年的 DNF F1天王赛前，陈亮已经看了无数次韩国选手的比赛视频，他发现韩国选手打法多为近身压制的偏快节奏，中国选手正相反是迂回偏慢的节奏。他用以快制快的方式让韩国选手开始重视起这位新人。

韩国选手开始研究陈亮的打法并制定战术，可不曾想，陈亮将散打的灵动性发挥了出来，用势如破竹的势头完成三杀连续击败韩国队李哲明、李贤和鄭渽橒获得团队赛冠军，那是陈亮第一次感到职业比赛的热血所带来的美好。他喜欢这种不断与强人交手的感觉，这让他变得更强。

这一年，也是AcFun生放送直播更名为斗鱼的一年，斗鱼开始主攻游戏直播。作为国内最早的直播平台之一，斗鱼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势头强劲的增长期。

2015年，依然是F1天王赛，陈亮的队伍这次输给了韩国选手获得亚军。比赛总有输赢，但对陈亮而言不只是一次输掉的比赛，因为竞技游戏残酷的一面开始出现，输掉的人开始显得渺小、输掉的人要面临四面八方的压力、输掉的人要承担所有。我们很难想象陈亮那时要在多大的高压环境中继续训练，他只能再次回到巅峰才能重新获得原有的一切。

残酷的直播大战在国内上演，对于斗鱼、虎牙、战旗、熊猫等直播平台来说，跟不上市场脚步的选手就会失去流量，没有流量的平台就是输家。

2016年，陈亮开始了卧薪尝胆的日子，他在这一年没有参加太多的比赛，更没有获得那种会放在履历中的优秀成绩，他在龙珠直播平台上时不时会出来直播一下，除此之外，陈亮处于一种闭关的状态。

2017年，中国队伍再一次获得F1天王赛团队冠军，但对于陈亮来说，这份属于团队的荣誉并没有让他感觉自己真的重回巅峰，他好像陷入了一个泥沼，即使满天飞舞的彩带和巨大的灯光也不能真的令他快乐起来。因为他始终没有获得一份属于自己的职业联赛冠军。

2018年，人们听说，陈亮要来斗鱼直播了；人们焦急的等待着他的开播，并期盼他能获得一个职业联赛冠军。作为一名竞技游戏的主播，如果没有更好的成绩，观众就会开始变少，这种挫败感，被直播的数据还有观众的质疑直观展现了出来。

但是，陈亮2018年不是职业联赛个人冠军、2019年也不是职业联赛个人冠军，即便如此，在他的周围还是充满着这样的声音。在这两年里，陈亮流失了一些人气。

2020年，陈亮终于获得了职业联赛的冠军。

以他的实力是足够配的上这个奖杯的，但这个职业联赛的个人冠军就像是在玩弄他一般，兜兜转转，直到在一个外部世界正处于新冠病毒的时期才让他能触碰这个奖杯。他面对这个奖杯时，甚至有一点抗拒。

不过他的直播人气果然因为获得个人冠军而开始增加，但是他发现自己如果只通过直播并不能获得比别人更高的收入，他每天直播的几个小时里，打赏的人只有寥寥，和斗鱼签约的收入也是看自己的直播KPI完成情况和人气综合计算。

作为一个人气中等级别的竞技游戏主播，他日常也只播2个小时刚刚满足直播的KPI，因为陈亮的心底里，依然更喜欢赛场而不是在直播间，代练、礼物、直播绩效都不是他所注重的东西。

他只想让自己的技术越来越强，用一个又一个大赛荣誉来填补内心的缺憾。

2021年，陈亮获得那年的东亚电竞锦标赛团队冠军，在比赛上，他还是那个“抗韩先锋”把韩国队打得落花流水。因为新冠，居家隔离的人观看直播会比往常要多，而这种局势却和陈亮没有多少关系，这一年，陈亮开播的次数要比以往少很多。

2022年，陈亮终于获得了F1天王赛的“双冠军”，他的职业生涯在这一刻走到了巅峰。这一次，他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甚至想亲吻这座奖杯，在这压抑的几年职业生涯里，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最初 ALL KILL 击败韩国队伍的美好。

而直播对于他来说，还是那个每天要面对的“工作”。他不想让 DNF 成为每天打卡的劳动，作为一名职业选手，现在正是巩固技巧，确立圈内地位的时候，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终于选择退出直播生涯，这一次，他终于可以休息了。

2023年，2月12日是陈亮去世的时间，抑郁症是大多数讯息都在说的点。

但我不认为在这时仅仅用一个抑郁症就能给他的离去盖棺定论，这其实根本无法成为他自尽的理由，因为抑郁症是一个结果，在这之前，陈亮面对的是 DNF 职业生涯所带来的压力与各种遗憾。

失败所带来的内心创伤在竞技的领域里，其实是一种常态，因为在这里胜利的名额永远只有一个，失败的人又有无数个，每一个竞技选手都曾面对过失败的滋味。

也就是说，竞技不是一个关于胜利的事，而是一件关于如何面对失败的事。

不论是互联网的发达所带来的直播热潮，还是所有人都在内心里更期望通过屏幕实现和播主的远程互动，在全球通联的时代，我们通过直播传递、交换着碎片化的心情。

想象一个话剧院，当舞台上的人正在演出时，舞台下的人被允许大声说话。人们交头接耳，大声品评演员的每一个表情，高兴了往舞台上扔一束鲜花，或者现金，不高兴了扔一只鸡蛋。演员可以听到每一句评论，只要愿意，就可以根据这些评论，随时改变表演，甚至接下来的剧情。

抖音、快手的直播入场，移动端手游的汹涌势头再一次用流量将直播平台的观众还有播主吸引过来。

在这个时代，常常是资本已经在你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想到了。谁能先赢得用户，谁就能先赢得商机。商家不再短视地只关注你的钱包，而是紧紧关注你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

主播们到底生存状况如何？

同时，陈亮的去世带来一个关于直播的真相，那就是除去头部主播，那些中低级别的主播们想靠直播获得较好的收入比登天还难。

中低级别的主播们究竟处于怎样的生存现状呢？

首先，斗鱼、虎牙等游戏直播平台的主播奖励机制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根据平台规定，主播可以通过直播、赛事比赛等方式获取粉丝打赏和平台提供的奖励，包括广告分成、礼物分成、粉丝打赏等。不过，这些奖励的获取往往需要主播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甚至包括牺牲自己的身体和健康。此外，主播的收入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粉丝数目和知名度，这意味着，中低级别的主播在收入上相对较低，而且难以有突破。

为了能让直播平台的 KPI 完成的好看一些，有的主播会私自掏钱刷礼物让自己的账号看起来人气更高。不要被表面的热度所欺骗。这是每一个主播都明白的现象，陈亮也是其中之一，作为一名在 DNF PK中发展的电竞选手，他更不想苦心经营一场“数据的游戏”。

大型主播每天的直播时长通常为约5个小时左右，这段时间内他们所玩的游戏并不像我们平时玩的那么简单。主播在直播时需要全神贯注地玩游戏，同时还要和观众互动和交流。相比之下，小型主播的直播时间通常只有1个小时左右，无法持续直播，这导致观众数量较少。由于观看人数较少，主播缺乏动力，久而久之，也难以获得更多关注和机会，形成恶性循环。

大多数主播的现实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拥有自由的时间和轻松赚钱的生活。虽然每天在线直播的主播人数以十万甚至百万计，但真正能赢得观众喜爱并自愿送出大量礼物的主播实际上寥寥无几。一时的流量不能换取观众永久的支持，所以每个主播都在探索如何用内容留住观众，而不是靠炒作来获取关注。

因《反垄断法》，2021年斗鱼和虎牙的合并被终止。此后斗鱼的股价就开始一落千丈，冯提莫、PDD 等游戏主播在全网拥有强大的影响力，这是斗鱼的黄金时代。

随着短视频流量的吸走了大部分观众，游戏直播的重点已经从主播转向专业赛事。

赛事版权的内容影响力不断攀升。例如，当EDG夺冠时，B站S11直播的人气峰值达到了5亿次。电竞行业已经成为了年轻人的狂欢时刻。

这些新玩法对斗鱼的影响非常小。它缺乏流量和顶级电竞赛事的版权，很难分享短视频和电竞内容的新一轮游戏直播平台的发展红利。

那么，短视频就是资本永远的王了么？脸书的F8开发者大会上，脸书的首席技术官迈克· 斯科洛普夫自问自答了意味深长的一段话：

“你们中有多少人是独自前往电影院观看电影的？”

“你曾思考过，为何你要和他人一起进入一个封闭的空间，无法与他人交流，只是一同凝视着一个大屏幕？为什么不独自前往？”

“因为，与他人共享同一空间，创造了共同的体验和回忆。无论是前往的路上的兴奋，还是回来后的讨论，你和你的家人、朋友、爱人一起体验了生活的一部分。”

“而这种体验，是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核心所在。”

看来，在资本与技术飞速旋转的网络世界里，VR 才是终点，希望是吧，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放慢追随资本的脚步。

希望有一天，我们能舍得牺牲掉一些现在的“便利”，去和真正的人产生交流。

希望有一天，他们能够好好休息。

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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